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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 (第1/3页)
可故事只上演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八刻钟,怎么讲得完一生? 银屏定格在大结局的一刻,英雄们荣光加身,万众簇拥,掌声雷动。可那之后呢? 那之后呢? 至善无亲,至圣无朋。 仇薄灯笑,笑着笑着,他忽然弯下腰,死死抓住床沿,脊背紧绷如将断之弦灼眼日光中女人扭曲狰狞的脸,定格在身前的锋锐指尖,四面八方皆是尖锐的羽箭,哪怕醉生梦死酩酊不醒也避无可避。 只是罪人。 哪来圣贤?! 走到哪里哪里大灾大劫,行走的厄难行走的不详,孑然一身死在海底就是对世界最大的贡献。 我带你走。 师巫洛将脊线清瘦的少年藏进怀里,仿佛在替他挡去漫天箭雨。 要带我走可不容易,你确定? 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像沧溟海上白月的一夜,划舟带他去水的尽头,天的分界,人间的边缘线,带他逃离这个世界。仇薄灯越过师巫洛的肩膀,看窗外的海棠花影透过白绵幕帘,从柏木板生长到红漆沿。 日光明媚,花影明媚。 好。 师巫洛有一瞬间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怔了一刹,偏过头去。仇薄灯看着他怔愣的银灰眼眸,空茫的表情,忽然笑起来,推开他,站起身,拉开屏风,一步踏进灿烂的阳光里。 他赤足站在天光里,指尖被照得明亮透澈。 他定定地看着窗外,花与影,飞鸟与长风。 苍生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笑容粲然地转身,我只是个纨绔不是么?我有九九八十一的亲人,我有五湖四海的狗友狐朋,吃喝玩乐无恶不作,至圣至贤和一个败类有什么关系? 他高兴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明媚,宛如只是个真切的十八岁少年,不管天不顾地。 走。 带我走。 他站在原地,把手递给师巫洛。 师巫洛握住他的手,挥袖振开房门。 长风鼓荡,转瞬席卷四周,木丛花影间,所有看似不起眼的斥候鸟同时掉落在地。风掠过大半烛南九城的上空,四面八方,所有窥探监视的目光同时被斩断。最近的探子在瞬息之间覆灭。 刀剑枪戟四起,隐藏在暗中的人纷纷扑出,试图阻拦两人的离去。 他们来自各宗各派,各洲各岛。 七天前,所有驻留在烛南的仙门弟子洲岛商贾同时收到一则监视与控制的密令。那是一则前所未有的密令,无需顾忌威名赫赫的仙门第一太乙宗,无需顾忌东道主的山海阁。一旦太乙仇薄灯有逃离的迹象,全力阻拦,即刻通知。 短短七天,来自四面八方的力量已经让烛南变成了一个囚笼。 刀光急旋成满月。 兵器俱碎,人影倒飞。 师巫洛振去绯刀上的血,扣紧仇薄灯的手,带着他掠过长街。天光中,一名濒死的探子七天以来第一次看清令宗门如临大敌的监视目标出乎意料,不是想象中森然恐怖的邪祟魔头,只是一位冷冽的年轻人和一名冶艳的少年。 他们十指相扣,冲出天地樊笼。 四方震动。 一个时辰不到,消息从烛南发出,转瞬传遍空桑百氏,传遍十二洲所有仙门,传遍海外三十六岛。 无数飞舟腾空而起,载着不同的盘算在苍穹上拉开罗网的序幕。 老天工一脚踹开了君长唯的门,劈手夺走他的酒坛,揪住他的衣领把人生生拽起来,咆哮:你怎么不告诉我待在他身边的人是师巫洛那个疯子?!你你你、你他娘的,竟然还不自己亲自盯着他们?! 我怎么盯? 君长唯心平气和地摊手。 我不是鬼也不是神,怎么打得过他。 老天工眼中几乎喷火:那你就该告诉我!天工府距离山海阁最近,七天内决对赶得过来。 赶得过来做什么?君长唯反问,看牢他?不让他带走我太乙的小师祖?我们太乙都没棒打鸳鸯,你们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老天工与他对视了一会儿。 你们太乙早就打算放他走你们太乙八十一峰,根本就不是来参加仙门会盟的,老天工松开他的衣领,你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过来打架的。 是。 君长唯没有否认。 师巫洛是个疯子,你们也要跟着发疯?老天工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