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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6) (第3/3页)
君炼出了一具身躯,这就是傀术的起源。 左月生一愣。 他想起天雪舟上,仇薄灯的确拥有一个小小的若木傀儡。 陶容长老自嘲笑笑:声名狼藉正道不容的傀术其实一开始只是一群巫民为了救他们的神发明出来的后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引发了一次次灾祸。简直就像什么逃不出去的诅咒。 左月生说不出话。 可能当初的巫族不是没想过,傀术一旦流传出去,会引发什么血灾吧。陶容长老低低地叹了口气,可他们能怎么做?他们供奉那么多年的神君死了啊他们只是想要他回来。 一点微弱的期翼,铸成大错的初端。 他们失败了?左月生猜测,所以傀术流传出去了?引发了荒厄? 不。陶容长老摇头,傀术流传出去是后来的事了,和当时发生荒厄无关他们成功了。神君回来了。 左月生愕然。 既然神君回来了,为什么会引发荒厄? 回来的神君陶容长老痛苦地闭上眼,他疯了。 那是仙门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巫族竭尽全力,可谁又能说其他的仙门不是满怀期待地等待神君的归来?那是不周山断绝后人力炼造出的神骸啊单以巫族一族之力,怎么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多少人相助巫族奔走收集天材地宝?多少人同巫族一起推敲唤神的计划? 残缺的记载里,单山海阁一宗,就为神君之返耗尽了大半个宝库。当时的山海阁阁主以身入沧溟,寻觅万里,就为了找到一株合适造骨的玉瑚。 再没有那样浩大的期翼,再没有那样团结的时刻。 所有人忙忙碌碌,为了同一个微弱的信念奔走百年,所有人都在错误的泥泞里越陷越深。 谁也没有想到结果。 他疯了 陶容长老睁开,沙哑重复了一遍。 他 坠魔了。 不可能 左月生喃喃道。 陶容长老没说话。 这个问题将多少人一同困住了,从古至今。 不可能! 左月生猛地跳起来。 你不是说清洲的神枎是他留下来的后手吗!他要是真疯了,真成魔,又怎么会在清洲留下神枎? 陶容长老摇头。 神枎的事是我们到最近才发现,当时没人知道。而且,那时候他他不像你如今见到的样子,当时他的业障并没有被压制谁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是一身业障地归来,而仙门齐力重铸的身躯太强大了,神君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封印他。他走到哪里,就引得哪里的荒瘴肆卷,他从城池中经过,城池就被吞没了他成了行走的劫厄,行走的灾难。 陶容长老慢慢地坐下来。 归来的神君不语不言,血衣沥沥,一路疾驰,不知要何往何处去,也不知要做什么。只知他所过之处,尸骨累累。往事难考,有认为神君入魔者,有执意相护者各方混乱,争执不下直到神君自清洲而返,重回空桑,剑斩牧天索,十二洲昼夜震荡,荒厄爆发,生灵涂炭。 仙门不得不承认巫族的复活之术出现了缺陷,归来的神君已成劫厄。 所有人的期翼共同铸成了一场大祸。 他们只能纠正这个错误。 陶容长老摸索出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伏杀在空桑的九淖爆发,神君再次陨落。为了不让巫族第二次使用巫法令他复生,参加那场伏杀的大部分人认为应该陶容长老停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毁掉尸体。可巫族巫族那时应该彻底疯了吧。 他们眼睁睁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神君第二次身死。 不能救,不能护。 可又怎么能看他连最后的尸骸也不能留下啊? 所以疯魔,所以血战。 巫族和当时的另外一支曾经侍奉神君的云中遗民叛出空桑,于夷丘血战,血流成河,巫蛊流毒千里。最后巫族退出夷丘,困守南疆,画地为牢,不复出。而太一剑护棺远走东洲,云中遗民一路跋涉,最终于扶风建立了一个宗门 陶容长老抬头,看着神色茫然的左月生。 那个宗门是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左月生声音干涩。 太太乙。 是。 陶容长老轻轻搁下烟斗。 就是太乙宗。 太乙与太一,都有最初和帝君的意思。如果你到太乙宗,进他们的宗祠,就能看到一块世代供奉的无名碑,碑前有灯,千万年不灭。